大月谣第1028章 杂战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这是一句永夜长城外流传甚广的诗永夜长城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句诗当年是形容一位女将军。
形容的正是……不是少司命是大司命。
毕竟少司命的马不叫的卢叫黑风头大司命的马才叫的卢。
这句诗也是大司命亲笔题在烽火台上的虽然她说这诗不是她写的但永夜长城边的人哪里会信。
毕竟大司命的马正是一匹额头上有白色半斑点的的卢马。
想到这里钱伯方不由得暗暗埋怨了一把黑风那通体纯黑的毛色但收回思绪他握紧了手中裹着黑布的弓。
他的将军虽然没有的卢马但她的弓弦声却永远是长城外西戎骑兵的噩梦。
“我的弓?”然而听到钱伯方说的话嬴抱月注视着他手上的黑色物事轻声开口“这不是我的弓吧?” 她用过的最后一把弓早就不能射箭了恐怕早已经腐朽。
钱伯方闻言肩膀微震吞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
他现在真的毫不怀疑她就是他的将军毕竟寻常人不懂其中的门道。
所谓的能传个几十年的宝弓是根本不存在的如果有只能说它根本不是为了战斗而存在已经变成了华丽的装饰品。
“我就知道”嬴抱月笑了笑道“我的最后一把弓早就断了在射杀了西戎十一翟王之后。
” 钱伯方心跳加速看着身前容颜尚且稚嫩的少女。
上辈子昭阳郡主在永夜长城待了七年总共用断了五把弓而每把弓断都会带走一位西戎的大人物。
除了第一把弓是大司命所赠剩下的四把弓都是她亲手做的。
两把短梢两把长梢。
永夜长城的冬天酷寒而漫长而她会在每年冬天都做一把弓一直到第二年冬天才做好用冬日里侵袭长城的西戎士兵试箭如果承受不住寒气开裂就宣告了这把弓报废只能再耗时一年重做。
比起做弓的时间她用的材料也和军中角弓不同。
除了常见的顽羊角和榆木之外她还会收集大量的兽骨兽筋和动物的胶质在木质的弓身外面再覆盖一层动物筋以胶质黏合筋皮之外又斜行缠裹一层桦皮。
既能防潮又有足够柔韧性。
包括桦树皮在内弓身上包裹的每一层都要打上鱼胶细细裹缠最后和弓身化为一体。
每年的冬天钱伯方都会看着她坐在火堆外静静地制弓。
他看着那些强弓在她手中一点点诞生在完成了使命之后折断。
不知不觉他也学会了制弓。
钱伯方手中物事上的黑布滑落露出一把半人多长弓身色泽斑斓的长弓。
色泽斑斓是因为包裹了各种猛兽的筋纤维借助鱼胶和桦树皮融为一体后自然形成的颜色。
弓身表面光滑能看出经常被人抚摸。
嬴抱月定定看着这把弓笑了“是长梢弓啊。
” “本来还有一把短梢但我来的急没有带来”钱伯方神情有些懊恼。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和她相见会将这把长梢弓带在身边纯粹是他习惯每晚保养保养弓箭再睡去这把弓他当做自己的护身符一直随身携带。
“如果只是参加中阶大典的话一把长梢已经够了”嬴抱月弯下腰轻轻抚摸着长弓上天然形成的花纹每一缕花纹都是一种不同的兽筋她知道要做这样一把弓需要多长的时间。
“这是你做的?”她轻声问道。
“嗯”钱伯方点头。
“做了多久?” “三年”男人笑了笑“中间做的两把断了。
成的就只有这一把。
” 他没有她那么厉害他做一把弓需要三年。
“这样的弓你做了几把?”嬴抱月看着他问道。
“三把”钱伯方抬起头看着她微笑。
嬴抱月的心微微抽紧了。
一把三年总共三把一共九年的时间。
这正是他们分开的年月。
九年前她离开永夜长城回贵阳的阿房宫赴她的婚约她和李梅娘说好七天后就会来但事实上…… 她再也没有回去。
嬴抱月弯下腰一点点抚过钱伯方手中的长弓那上面仿佛还带着他手掌的温度。
“能将它借给我吗?”她轻声问道。
“这本来就是你的弓”钱伯方仰起头爽朗地笑了“将军你忘了属下并不会射箭。
” 是啊他不会射箭。
嬴抱月定定看着眼前有着几分文弱的男人他不会射箭也不懂弓的原理却做出了这样一把强弓。
“好那我就收下了。
” 她没有多说干脆利落地握紧这把彩弓直起身来朝向无人的方向将其缓缓拉开。
钱伯方站在她身后紧张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每做一把弓都会在冬天带出去检验其是否坚固耐用但他毕竟不是弓手军中寻常的弓箭手又用不惯这种弓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正复刻了将军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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