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448章 双手举起掌心朝天
死寂如同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个世界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种静不是安宁而是某种生命力被抽干后的虚无。
第一个打破这片虚无的是一声焦急的叩门声。
城东巡街的更夫气喘吁吁地冲进陆九临时征用的公所帽子都跑歪了。
“陆大人!不好了!东街的赵师傅……三天没开门了!” 陆九心里咯噔一下赵师傅那个参与了夜诵的聋哑裁缝。
他曾是第一批自愿前来的人比划着手势眼里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执拗。
白桃闻讯二话不说抓起药箱便跟了出去。
赵师傅的居所很小一间正房带着个小小的院子门窗紧闭。
一股混杂着陈旧布料和木炭的气味从门缝里渗出。
陆九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屋内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墙壁上从地面到天花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用炭笔写下的字迹。
字迹潦草而疯狂仿佛书写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白桃走近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辨认出那些重复的句子:“我想念我妹赵小兰……我想念我妹赵小兰……她死时十七岁……她死时十七岁……可我说不出去……我说不出去!” 每一个“说不出去”笔画都深陷进石灰墙里带着一种绝望的呐喊。
声音被剥夺的人只能用这种最原始、最费力的方式一遍遍地刻下自己的心痛。
白桃的目光从墙壁移到桌上。
那里摊开着一本手绘的册子纸张已经泛黄。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每一页都用细腻的笔触画着一个人形旁边标注着姓名和生辰八字。
画中人有老有少姿态各异但眉眼间都透着一股鲜活气。
白桃认出这都是坎位纪念碑上的人名。
赵师傅无法诵读便用自己的方式将每一个亡魂的模样画了下来让他们在他的世界里“活”着。
她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然一缩。
纸上画的是赵师傅自己。
他跪在一块无字的石碑前瘦削的身体佝偻着双手却高高举起掌心朝天。
白桃曾在古籍上见过这个手势在最古老的手语里它的意思是——“记得我”。
这一刻白桃醍醐灌顶。
她一直执着于“声音”执着于用银针记录声音的振动却忽略了铭记的本质。
声音并非唯一的载体。
情感与记忆可以通过手势通过图像甚至可以通过温度、力道……通过一切能够留下痕迹的方式来传递。
赵师傅说不出口的思念已经通过炭笔的深度和图画的笔触永远地烙印在了这个房间里。
陆九受此启发立刻召集了城中残障协会的成员共议此事。
白桃的想法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一位抱着孩子的盲童母亲颤声提议:“我的儿子看不见石碑但他能摸。
如果能把名字刻成凸起的他就能用手‘读’到他父亲的名字了。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响应:“对!可以加刻盲文!我以前在洋人开的学堂里见过!” 一名在战争中失去一条腿的老兵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声音也不一定非要用嘴念!我记得抗战那会儿我们地下交通站跟联络员对暗号就用敲鼓点。
‘三更三响’就是报平安。
我们也可以给每个名字编一套独特的敲击节奏用鼓声传遍全城!” 陆九将这些建议一一默默记下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发现自己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当夜他没有休息独自一人扛着工具来到坎位纪念碑下借着月光在碑底深挖。
他埋设下一组精心打磨的铜管一头连接着碑身另一头则通往地底一个特意挖出的空腔。
通过这套装置任何对碑身的敲击都能引发远距离的共鸣像大地的脉搏一样传递出去。
与此同时白桃也开始着手改造她的“心音房”。
她在房间一角增设了一个“无言角”里面没有纸笔而是提供了蜡板、刻刀、各色织线、陶土等看似毫不相干的工具。
她想让那些无法言说、不善言辞的人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铭记。
改造完成的第一天就有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妪走了进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篮子里取出一块雪白的棉布和一卷蓝色的丝线。
她坐在角落一针一线地开始绣。
白桃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老妪绣的是她亡儿的名字。
一个名字绣完紧挨着又是一个针脚细密得如同她从未停止的呼吸整块白布很快就被蓝色的名字填满。
待老妪离开后白拓拿起那块沉甸甸的布。
她取出随身的银针在布满绣线的表面轻轻扫过。
一股微弱的药气从针尖逸出激发了棉线与布料纤维的共振。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与银针相连的听筒里竟然传来了一段类似心跳的、极富韵律的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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