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逆袭从楚云飞开始第125章 磐石阵地的十二个昼夜
根子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烟尘与弹幕中仿佛一颗投入惊涛骇浪的石子瞬间没了踪影。
石永固收回目光将所有的担忧和希望都死死压在心底重新变成那块冰冷坚硬的“石头”。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磐石”高地真正成了一座孤岛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在这钢铁与血肉的风暴中苦苦支撑。
第一个夜晚是在断断续续的冷枪、骚扰性炮击和极度疲惫的警戒中度过的。
士兵们轮流抱着枪蜷缩在残破的工事里耳朵警惕地捕捉着黑暗中的任何异响。
山风变得寒冷刺骨吹在满是汗渍和硝烟的脸上像小刀子割一样。
伤口在低温下阵阵发紧带来钻心的疼痛。
没有人能真正入睡只有极度的困倦和紧绷的神经在反复拉锯。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硝烟味、血腥味以及一种尸体开始腐败前隐隐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日军的进攻再次如约而至。
炮火依旧猛烈步兵的冲锋依旧疯狂。
但“磐石”上的守军仿佛也适应了这种节奏。
他们像生长在岩石缝隙里的野草顽强地抵抗着每一次冲击。
弹药越来越少士兵们开始有意识地收集鬼子尸体上的武器和子弹。
水成了比弹药更紧缺的东西。
原有的储水点在炮击中损毁仅存的几个水壶在伤兵和机枪手之间传递每人只能润一润干裂出血的嘴唇。
石永固的嘴唇也起了一层白沫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沙子。
他把自己那份水让给了一个发高烧的伤员自己默默嚼着一根带着土腥味的草根那苦涩的汁液勉强刺激着几乎麻木的味蕾。
第三天日军改变了战术。
他们不再进行大规模的无谓冲锋而是派出了精锐的突击小队利用烟幕弹和地形掩护试图寻找防线的薄弱点进行渗透。
白刃战在阵地的各个角落频繁爆发。
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濒死的惨叫声取代了枪炮声成为战场的主旋律。
石永固也亲自抡起一把缴获的日军军刀劈翻了一个试图突入指挥所附近的鬼子军曹。
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他没有时间去擦只是反手一刀又格开了另一把刺来的刺刀。
第四天第五天……时间在“磐石”高地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日出日落和一轮又一轮似乎永无止境的攻防。
阵地上的人员在不断减少一个满编营如今能战斗的已经不足两个连。
工事大片坍塌尸体来不及掩埋只能简单堆叠起来作为新的掩体。
苍蝇成群结队地嗡嗡作响围绕着那些逐渐肿胀变色的躯体。
饥饿、干渴、疲惫、伤痛折磨着每一个幸存者。
他们的军装破烂不堪眼神因为缺乏睡眠和过度刺激而布满血丝但握着武器的手却依然稳定。
石永固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像两块经过千锤百炼的燧石在尘土和血污的覆盖下闪烁着冰冷而执拗的光。
他穿梭在阵地的各个角落用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鼓舞着士气调整着防御。
他记得每一个牺牲士兵的名字记得他们倒下的位置。
“营长三排就剩……就剩我们五个了……”一个胳膊上缠着脏兮兮绷带的班长带着哭腔向他报告。
石永固拍了拍他的肩膀触手处是坚硬硌手的骨头:“五个也是钉子!给老子钉死在这里!” 第七天日军动用了火焰喷射器。
炽热的火龙扫过阵地前沿将残存的灌木和工事残骸点燃也吞噬了几个来不及撤退的士兵。
凄厉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可怕臭味混合着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令人几欲呕吐。
守军被迫放弃了一段前沿阵地收缩防线。
第八天夜间下起了小雨。
冰凉的雨水暂时缓解了干渴冲刷着阵地上的血污但也带来了刺骨的寒意。
士兵们蜷缩在积水的弹坑和战壕里冷得牙齿打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伤口在潮湿中更容易发炎、溃烂。
没有人说话只有雨点敲打钢盔和地面的噼啪声以及压抑的咳嗽声和呻吟声。
石永固靠在一个渗水的防炮洞壁上感觉冷意正一丝丝地抽走身体里最后的热量。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本子借着偶尔划破夜空的照明弹光芒用几乎冻僵的手指颤抖着在上面划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那是记录天数的。
八道了。
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根子离去时的背影闪过楚师长将阵地交给他时那信任的眼神闪过那些已经永远留在这里的弟兄们的面孔。
“还能撑多久?”一个微小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在问。
“直到撑不下去为止。
”石永固在心里回答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像块石头。
第九天日军罕见的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只有零星的炮击和冷枪。
但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石永固更加不安。
他派出仅有的几个还有行动能力的侦察兵回报的消息是:日军正在山下大规模集结似乎有新的部队到达而且运来了更多、更重型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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