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法医的破案之旅第62章 雨夜叩门
钢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沙沙移动每一次勾勒都像是刻入时光的年轮。
昏黄的光线下林宇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十年跨度黄绿与幽蓝的差异粗糙与细腻的对比都无法掩盖那深藏于微观结构下的、幽灵般的一致性。
那残缺环状的指向绝非偶然。
是烙印。
是跨越时间的签名。
就在他的笔尖即将贯通两个时代标记最后一丝隐秘关联的刹那—— 笃。
笃笃。
声音很轻克制地叩在木门上几乎被绵密的雨声吞没。
林宇的笔尖猛地一滑在纸上拉出一道突兀的墨痕。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收缩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耳边只剩下自己骤然放大的心跳声。
不是错觉。
笃笃。
笃。
又响起了。
节奏平稳得近乎刻板敲在老旧的木门上在这荒郊雨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廖叔远在几百里外。
附近并无近邻。
谁? 他缓缓起身动作轻缓得像一片羽毛生怕一点声响就会惊破门外的平衡。
他无声地吹熄了桌上那盏为了省电而点的旧油灯只留下墙角那盏功率最低的白炽灯让堂屋沉入更深的昏暗。
他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挪到窗边用指尖极小心的拨开厚重窗帘的一丝缝隙。
外面是泼墨般的浓黑雨水织成厚重的帘幕吞噬了一切光线。
只能勉强看清院门的轮廓以及…… 门外站着一个身影。
黑色的雨衣宽大的帽檐彻底遮住了面容。
身形似乎不算高大沉默地立在雨中像一截突然生长出来的黑色树桩。
没有车灯没有脚步声前的泥泞响动这个人如同融化的阴影凭空凝结在那里。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令人窒息的平稳节奏。
林宇的心跳撞着肋骨。
他的手慢慢摸向腰间那里只有一柄日常用于切割样本的解剖刀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衬衫传来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镇定。
对方不破门不叫喊只是固执地、一下下地叩击。
这种沉默的坚持比任何狂暴的冲击都更令人胆寒。
他知道我在这里。
他甚至懒得伪装。
是警告的升级?还是最终的摊牌? 冷汗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桌上的样本和笔记绝不能暴露。
他急速转身动作却尽可能放轻将所有纸页、样本、玻片迅速收拢塞进手提箱合上锁扣。
目光疾扫最终将箱子推进那个堆满杂物的角落扯过几个散发着陈腐气味的麻袋彻底盖严。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贴回墙边。
敲门声恰好在此时停了。
死寂瞬间降临只剩下雨水单调而永无止境的淅沥。
他凝滞在原地所有的感官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像一张拉满的弓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微响。
一分钟。
两分钟。
唯有雨声。
走了?还是……依旧站在那片雨幕里等待着? 林宇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维持着绝对的静止耳朵在雨水的白噪音中艰难地分辨。
倏地一阵极其细微的、湿漉漉的摩擦声极轻从房子的另一侧传来。
不是前门。
是屋后! 他脖颈猛地一僵扭头痛望向通往后院的那扇小门。
声音像是从那边渗进来的?有人绕后了? 呼吸骤然扼在喉咙口。
前后夹击? 不。
这念头一闪即逝。
这屋子只有他。
外面有多少人?意图何在? 那摩擦声又响了这次稍清晰了些像是浸饱雨水的沉重布料擦过粗糙的砖墙。
林宇五指收紧解剖刀的冰冷嵌入掌心。
他不能困守于此。
必须看清。
他猛地吸足一口气猝然拔开后门门闩一把拉开了那扇通向漆黑后院的门—— 冷风和冰凉的雨水劈头盖脸砸来。
门外是更深沉的黑暗空寂无人。
只有雨水在泥地上汇聚成细流发出微弱的汩汩声。
他探出身目光如刀急速扫过两侧。
空无一人。
听错了?是风扯动藤蔓?还是…… 他的视线猛地下垂钉死在门槛外。
那里在湿透的泥地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东西。
一个用厚油纸包得四四方方的小包裹巴掌大小被雨水浸得颜色深暗。
没有任何标识就那样沉默地、突兀地搁在那里。
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林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他缓缓蹲下没有徒手去碰而是用解剖刀冰凉的刀尖极其谨慎地挑开了油纸包的一角。
里面露出的是一本笔记本。
深蓝色的封皮陈旧边缘磨损却异常干净。
荒谬感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他用刀尖将整个油纸包拨进门内随即迅速关门落闩后背重重靠在门板上。
他回到堂屋那圈昏黄的光晕下手指不受控制地微颤拿起那个包裹彻底剥开湿漉的油纸。
没错是一本笔记本。
岁月留下了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扉页上用一种早已刻入记忆深处的、略显潦草却劲瘦的笔迹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串编号—— 那是他父亲的名字。
和他父亲在市局工作时的老编号。
林宇的呼吸彻底断了。
父亲的……旧工作笔记? 怎么会……在这里?由那个雨夜幽灵送来? 他霍然抬头目光似乎要刺穿墙壁再次看见那个沉默的黑色剪影。
这不再是警告。
这是一份……投递。
来自雨夜深处的、冰冷的馈赠。
在这被雨水隔绝的孤岛中心一种远比恐惧更汹涌、更复杂的浪潮将他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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