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140章 三碗清汤定人心
春祭当日皇城之外人声鼎沸香火如河。
百姓手持烛火肩扛供食自黎明起便在宫门外跪候。
风里传着低语一句句如针扎进宫墙:“天子三日未尝五味御膳入口即吐——龙体有恙国运将倾。
”“百官上朝皆面如死灰闻饭色变这是中了邪!”“听说是二十年前那场‘味祸’回来了……” 乾清宫内皇帝猛地摔下手中青玉杯碎瓷四溅。
他脸色铁青指尖颤抖地指着殿外方向:“苏晏清?一个女流之辈也敢请旨主膳?她若败朕诛她九族!” 殿角阴影中萧决单膝跪地玄铁披风垂落如墨云声音却沉稳如山:“臣若在她不死。
” 皇帝冷笑:“你信她胜过信太医局、钦天监、满朝文武?” “臣不信命”萧决抬头眸光冷锐“只信她手中的勺。
” 消息穿廊越户终至炊火阁。
此时晨光初透铜壶滴漏轻响。
苏晏清立于灶前手中石碾缓缓碾过最后一粒蜜渍梅核细粉簌簌落入茶盏。
她抬手将这碗茶推至案边——那是萧决的早茶每日必饮由她亲制。
无人知晓那微苦回甘的茶汤里藏着能压制“梦香”余毒的秘方也藏着她以自身痛感替代味觉的心血。
她望向窗外。
宫墙之外人群如海烛火如星惶恐与期盼交织成一片无声的潮音。
“他们怕的不是没饭吃”她轻声道嗓音如雪落寒潭“是吃了饭心却丢了。
” 话音未落老锅头掀帘而入粗布围裙沾满炭灰眉头拧得能夹住铁钳:“苏正卿您真要办万民宴?可这食材……禁蜜、禁杏、禁梅、禁香料连盐都限量三分——这哪是宴?分明是赈灾粥棚!” 苏晏清转身目光扫过整座炊火阁。
数十名厨役列队而立阿粟站在最前瘦小身影挺得笔直双手粗糙皲裂却是全阁唯一敢尝第一口的人。
她缓缓开口:“正是赈灾。
但救的不是肚腹之饥是人心之饿。
” 她抬手展开一卷素纸上书三道菜名无华无饰: 素心粥。
铁骨饼。
归真汤。
“此三味不记谱不封名不用奇珍不炫技法。
”她一字一顿“只为让每个人吃得安心——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愿为‘无毒’二字亲手试火。
” 老锅头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反驳。
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从不逞虚言。
随即苏晏清下令:十万食盒每一只底部由小刻工亲自镌刻九字——“此食无毒苏晏清亲尝”。
刀锋入木三分如同誓约。
更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她召来萧决调派的玄镜司暗卫尽数换作炊役服饰隐于各灶之间。
从米仓出库、井水取用到柴薪转运、食盒封装每一环皆设监察。
尤其谷物筛洗处布下三层验毒关卡严防“引梦粉”混入——那种能诱发幻觉、操控心智的秘药曾毁她祖父一生清誉如今竟再度现世。
午时三刻高台落成。
百灶齐燃烈火冲天锅釜如阵蒸汽如雾。
百姓仰首望去只见一位素衣女子执长勺立于最大粥锅前发髻仅一支银簪束起身姿清瘦却如松立崖。
苏晏清舀起第一碗粥米色清透无油无糖唯余稻谷本香。
她当众仰头饮尽。
第二碗再尽。
众人屏息。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真的吗?她真敢喝?万一有毒……” 第三碗刚入口她舌尖尚未触及舌底深处那枚嵌入经络的梅核骤然刺痛——一股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腐甜气息悄然混在米香之后如蛇潜行。
她眸光一凝。
这不是错觉。
是“引梦粉”的变种焙炼后近乎无味唯有她这以痛代味之人才能在神经剧震中捕捉那一丝异样。
“阿粟。
”她声音极轻几不可闻“取锅底残渣角隅刮三层。
” 阿粟立刻俯身用银匙小心刮下锅沿死角的焦垢递上。
苏晏清捻指一嗅再以指尖轻触焙火刹那间一缕焦杏尾息飘出——那是“梦香”辅料焚烧后的特有气息! 她不动声色将原锅封存密匣加印交予台下黑衣人:“交给萧都督查源头溯流向我要知道这灰粉何时入库经谁之手。
” 旋即扬声:“老锅头换新灶重煮此粥水用深井第三汲米过筛七遍。
” 老锅头领命而去心中骇然。
他知道这一锅粥早已不只是食物而是赌上性命的局。
风拂高台苏晏清立于百灶中央素衣猎猎。
她望着台下十万双眼睛那些充满疑惧、期待、绝望与微光的眼睛。
但她更要让他们明白—— 有人愿意为“安心”二字赴汤蹈火。
粥成之时天光正盛。
炊火阁千灶齐沸蒸腾的雾气如云海翻涌笼罩着皇城外那一片沉默而躁动的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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