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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91章 您教的味我用来护人

翌日清晨天光未明膳统司衙门前的铜锣便被敲得震耳欲聋。

梁熄火立于堂上脸色铁青手中攥着一封急报——昨夜子时全城万家灶火齐燃百姓私自开灶炊食公然违逆“禁味令”。

按律当捕首犯百人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可怪就怪在一夜过去竟无一人落网。

不是衙役懈怠而是整座城像约好了一般沉默地吃饭安静地生活。

没有口号没有暴动甚至连一缕喧哗都未曾升起。

但那满城飘散的饭香却比任何呐喊都更刺耳。

那是对“清净无欲”最温柔也最锋利的反叛。

“查!给我彻查!”梁熄火怒拍惊堂木“谁牵头?谁传信?谁点的第一把火?” 底下差役低头不语。

他们昨夜去了每一条街巷可家家灶台都冷了锅碗洗净仿佛从未动过。

唯有空气里残留的饭菜气息如幽魂般挥之不去。

而此刻在膳统令主理谢云章的府邸他并未出现在衙门议事。

他独自立于窗前手中握着那面昨夜自燃后熄灭的残旗。

旗布焦黑卷曲边缘还带着一丝温热像是刚从一场梦中抽离。

他凝视良久忽然低声道:“若一城皆罪……那罪的是令。

”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如惊雷在他心中炸开。

他缓缓转身走向书房深处从尘封的书匣底层抽出一叠泛黄的课业批卷。

那是多年前他在国子监任祭酒时亲自批阅的学生文章。

其中一份字迹清峻、论理缜密的《论食与政通》正是苏晏清所作。

当年他提笔朱批:“以味载道道在民心。

”八个字力透纸背。

如今墨迹犹新他的心却似裂开一道深缝。

他曾坚信制度可涤荡浊世法令能重塑人心。

可昨夜那一片无声燎原的灯火那一句句低语“此味吾心所择”让他第一次怀疑:所谓秩序若违背了人的本心是否早已成了暴政? 他指尖抚过那行朱批喉头滚动竟有些发涩。

与此同时火引娘已率数十名传味使将昨夜百灶夜宴中百姓亲笔写下的言语一一刻入竹简。

不是菜谱不是技艺而是记忆是命脉。

“我娘走前最后一口饭是这味。

” “灾年靠这粥活下来我不信什么清净只信这碗热汤。

” “孩子说这菜香我就想天天做给他吃。

” 每一句话都粗粝朴素却重如千钧。

她们将竹简分送七十二城官驿附言仅八字:“此非乱膳是命脉。

” 一名年轻传味童捧简出城时正遇玄镜司巡吏盘查。

那吏见简上文字本欲焚毁却在念完一行后停住手半晌才挥手放行。

待人走远他悄悄摘下舌上禁味铜环喉头轻轻滚动仿佛在回味某种早已遗忘的咸淡。

小院深处晨露未曦。

苏晏清坐在石桌旁面前一碗清粥几碟小菜寻常得如同市井人家。

萧决负手立于檐下低声转述昨夜之后各坊动静——庶民未乱官府难压连一向严苛的礼部都暂闭公堂。

她说不出话只是静静听着目光落在院中一株老槐树上。

风吹叶动光影斑驳。

良久她忽问:“谢师……可曾提我名?” 萧决摇头。

她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恨我弃官不做更恨我弃‘令’不顾。

可他忘了——当年是他教我‘味正心正’四字。

” 她顿了顿声音渐柔:“他说一碗饭里有家风一口菜中有伦常。

不是让我用锅去争权夺利是让我用饭去护人。

” 风穿庭过拂起她袖角。

她抬手唤来烟归娘取出了那本祖父遗留的《御膳心法》残页。

羊皮封面已褪色边角虫蛀斑驳却是苏家世代守护的至宝。

她抽出其中一页指尖轻抚过那些密密麻麻记载着“五味调和、阴阳平衡、食疗救疾”的古字眼神复杂似告别似祭奠。

然后她将纸凑近烛火。

火焰舔舐纸角迅速蔓延。

墨字在火中蜷缩、变黑、化为灰烬。

她松开手任那团灰随风北去如雪蝶翩跹消失在晨光之中。

那一刻她眼中没有悲怆只有决然。

有些东西烧了才是真正的传承。

而在城东谢府书房静寂。

谢云章正欲合上《膳统论》忽觉窗外微风拂入带来一缕极轻的灰烬。

它悠悠飘落恰好停在书页扉面。

他怔了一下伸手拾起对着光细看。

灰中残存一丝焦痕笔意虽经烈焰摧残仍依稀可辨—— 那是《御膳心法》独有的蝇头小楷。

谢云章指尖捏着那缕灰烬仿佛握住了某种自焚而生的启示。

灰末轻得几乎无物却压得他指节发白心口如坠千钧。

他怔立良久目光焦着在《膳统论》扉页上——这本由他亲手编纂、奉为治世圭臬的典籍此刻竟被一纸余烬玷染了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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