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辣媳第96章 闸落命悬毒日焚心
深秋的日头褪去了最后一丝温存变得毒辣而吝啬如同烧红的烙铁高悬在赵家集灰败的天穹之上。
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土腥吸入口鼻带着刮擦肺管的干涩。
风不知何时已彻底匿了踪迹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闷热。
大地被烤得发烫灰白沙荒地蒸腾起扭曲的氤氲远处的景物都在热浪中微微晃动。
荆棘壁垒之内那片昨日还青翠欲滴、生机勃勃的“翡翠”田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彩。
粟苗肥厚的叶片不再舒展边缘无力地卷曲、耷拉下来泛出一种病态的、缺乏水光的灰绿色。
纵横交错的浅沟早已干涸见底暴露出灰白干裂的沟床如同大地皲裂的嘴唇。
那片巨大的苜蓿浅湖水面急剧下降边缘露出大片糊满干涸苔藓和泥皮的湖岸中心仅剩的一洼浑水也在毒日的炙烤下迅速缩小散发着令人心焦的腥气。
“蔫了…全蔫了…” 李二姐枯槁的手颤抖着抚过一株卷叶的粟苗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这才一上午…叶子就烫手了!” 张寡妇浑浊的眼睛扫过田地枯槁的脸上肌肉紧绷刻着“张氏”的铁锄重重顿在干热的地面上砸起一蓬呛人的尘土。
“狗日的天!狗日的水闸!” 她嘶哑地咒骂着目光却死死盯向清水溪的方向那里是唯一的希望也是绝望的源头。
快嘴刘拖着锄头精明的脸上第一次没了往日的活泛只剩下焦灼的汗水:“不行了!真不行了!新出的苗芽都快烤成干草了!再没水…咱这半个月的心血…全得打水漂!” 窑洞一角王嫂子甚至顾不得肋骨的剧痛挣扎着爬到洞口枯槁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土壁浑浊的眼睛绝望地望着那片迅速失水的田地。
她面前的泥板上“水”字的刻痕旁边空空如也只有一道道代表“日头毒”、“苗打蔫”的杂乱刻痕如同绝望的抓挠。
柴房内柳绣娘灵巧的双手也慢了下来。
那“沙沙”的编织声不再急促取而代之的是她枯槁喉咙里因闷热和焦虑发出的、细微的干咳。
门缝外透入的热浪带着死亡的气息怀中未完工的“金窝银筐”似乎也失去了光泽。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血汗在这毒日的炙烤和无声的干渴面前正迅速枯萎、焦糊。
赵小满深陷的眼窝紧闭靠坐在窑洞最里侧的阴影中。
额心的根须印记传来一阵阵灼烫的、干涸撕裂般的剧痛!比肺腑的灼痛更甚!她的感知前所未有地清晰“看”到——脚下这片与她血脉相连的土地正发出濒死的哀鸣!每一寸沙土都在疯狂叫嚣着对水的渴望!每一株粟苗、每一根苜蓿的根系都在焦土中绝望地蜷缩!更远处那道名为清水溪的生命之脉其流向此地的细微水汽正在被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力量——强行扼断! 上游…水闸… 她枯槁染血的手死死抠进身下的草铺指节因用力而惨白。
就在这时! “来了!来了!水来了——!!” 荆棘壁垒靠近溪流的方向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户撕心裂肺的、带着巨大惊喜的尖叫声! 如同在滚油中投入冷水整个壁垒内死寂绝望的气氛瞬间被引爆! “水?!” “水来了?!” “老天开眼了?!” 所有女户枯槁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她们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量扔下锄头深一脚浅跄地、如同疯了一般朝着溪流方向的壁垒豁口涌去!张寡妇、快嘴刘更是冲在最前面! 连窑洞内的王嫂子也挣扎着想要爬起柴房内的柳绣娘也猛地扑到门缝边! 只有赵小满深陷的眼窝骤然睁开!里面没有狂喜只有一片沉凝到极致的冰寒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惕!额心根须印记传来的撕裂剧痛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发尖锐!那被扼断水汽的感觉…没有消失! 她枯槁的身体猛地站起深一脚浅跄地冲出窑洞嘶哑的声音如同裂帛试图压过那狂喜的浪潮:“…等等…别过去——!!” 但她的声音太微弱了瞬间被淹没在女户们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混乱的脚步声里。
人群涌到荆棘壁垒一处特意留出的、靠近溪流的观察口迫不及待地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清水溪上游的方向那道控制着水流命脉的土石水闸确实正在缓缓提升!沉重的闸门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呻吟被积蓄已久的溪水推动着抬高了一尺…两尺… “开了!闸开了!” 女户们激动地欢呼枯槁的脸上泪水混合着汗水纵横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生命之水的无限渴望!她们仿佛已经看到清澈的溪水顺着干涸的河道奔涌而来涌入她们开裂的田地滋润那些濒死的青苗! 然而—— 那提升的闸门在抬起到约莫三分高度时—— “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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