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天城之礼铁祝第862章 第三四五蛇头感官的全面沦陷
这下完了。
这回是真他妈的完了。
礼铁祝脑瓜子里头就剩下这一个念想。
它来回来去地转悠。
跟个跑丢了魂儿的驴似的。
不停地在那磨着他那点儿可怜的胆儿。
瞎了他忍了。
听不见了他也快捏着鼻子认了。
可人这玩意儿是活的啊。
是活的就得有个味儿。
他觉着人活着跟炒菜一个道理。
你得五味杂陈那才有滋有味。
他现在还能闻见味儿。
他能闻见商大灰那瘪犊子身上那股子哈喇味儿。
那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没洗干净的。
也能闻见姜白龙那老酒鬼。
他打个嗝儿都带着一股子骚气。
那是龙尿兑二锅头的。
他还能闻见自个儿身边沈狐那小娘们儿身上有香气。
那股子淡淡的。
好像是茉莉花味儿。
又好像是刚哭完带点咸味的。
这些味儿埋汰是埋汰了点。
可它热乎啊。
它告诉你你身边这帮玩意儿还喘着气儿呢。
只要还喘气这天就没塌。
礼铁祝把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好不容易按回了肚子里。
他觉着只要这鼻子还好使他就能领着这帮兄弟往前拱。
这帮兄弟瞎了也聋了。
他们闻着味儿往前拱。
哪怕是拱进粪坑里那也是往前走。
可他那点儿可怜的念想还没在脑子里捂热乎呢。
一种变化又来了。
它比刚才那两次都要诡异。
它都要让人毛骨悚然。
他闻不见了。
前一秒他还能清晰地分辨出商大灰那哈喇味儿。
里头夹着一点点锅包肉的酸甜。
下一秒啥味儿都没了。
就好像他这鼻子让人给拔了。
不是堵住了。
是那玩意儿从你脑子里头连根都给你薅出去了。
他疯了似的把鼻子凑到自个儿胳肢窝底下。
使劲地吸。
没味儿。
一点儿味儿都没有。
整个世界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绝对干净的地方。
它干净得跟刚用消毒水涮过八百遍的骨灰盒似的。
还带着一种让人恶心的冰冷。
那冰冷是无机质的化学的。
他闻不见商大灰的油腻了。
也闻不见姜白龙的酒臭了。
更闻不见沈狐那能让他心里头痒痒一下的香味儿了。
他甚至忘了自个儿手心里头那股子“男人味儿”是啥样了。
那味儿混着土腥味儿和汗臭。
那是他最熟悉的。
一个没味儿的世界还叫世界吗? 那叫标本。
礼铁祝感觉自个儿跟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烟火气儿也让人给剪断了。
那是一种比孤独还要可怕的感觉。
那叫虚无。
你还站在这儿。
可这个世界已经不带着你玩儿了。
那第三个蛇头动了。
它通体血红像是用人血泡出来的。
它在无边的黑暗和死寂里满足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双眼睛同样血红。
嗅觉没了。
礼铁祝还没从这股子恶心里头缓过劲儿来呢。
第四个蛇头动了。
那是个土黄色的脑袋。
它瞅着跟旱了八百年的黄土地似的。
上头全是裂纹。
它一动礼铁祝就觉得自个儿的舌头麻了。
他下意识地用牙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
不疼。
也没味儿。
他明明能感觉到牙齿切开了皮肉。
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了出来。
可那液体没一点儿血腥味儿。
啥味儿都没有。
就像是在咬一块猪头肉。
那肉不属于自己。
那肉也凉了。
味觉也没了。
这下礼铁祝连骂娘都不知道该用啥调儿了。
他感觉自个儿这具肉身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成别人的东西。
变成一个他不认识的壳子。
那是陌生的。
然后。
是第五个。
那个惨绿色的蛇头动了。
它像是用全世界最毒的毒药捏出来的。
它带着一丝不耐烦也跟着眨了眨眼。
这一下礼铁祝感觉自个儿好像让人给扒光了。
又给套上了一层玻璃罩子。
那罩子看不见比城墙还厚。
他感觉不到风了。
感觉不到脚底下那片土地的冰凉了。
他甚至感觉不到他怀里死死抱着的那具井星那小子的体温了。
那体温滚烫。
他感觉不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只黄北北那小丫头的小手了。
那手冰凉还在颤抖。
他能“想”到那只手还在他的手心里。
可那感觉就像是你握着一截烂木头。
那烂木头在冰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没有温度。
没有生命。
没有半点儿回应。
触觉也没了。
视觉。
听觉。
嗅觉。
味觉。
触觉。
人活着赖以生存的五样家伙事儿就这么让人给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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