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宋朝第7章 小太宗的绝望
雍熙四年的春寒比往年更料峭几分。
汴京皇城的一角寿王府内年轻的赵元侃独自坐在书房里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冷雨。
他面前摊着一本《尚书》目光却空洞地落在摇曳的烛火上。
就在昨日他的二哥陈王赵元僖那个英武果敢、最得父皇赏识的兄长暴病身亡的消息传来。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大哥元佐因“狂疾”被废如今二哥又……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上他的后颈。
那个象征着至高权力、也凝聚着无数明枪暗箭的东宫之位如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悬在了他的头顶。
他从未想过那个位置。
他上面有两位优秀的兄长他只需做个安分守己的亲王读读书写写诗便是最好的人生。
可命运偏偏将他推到了这风口浪尖。
“王爷宫里的王都知来了。
”内侍小心翼翼地禀报。
赵元侃心中一凛连忙起身整理衣冠。
王继恩父皇身边最得宠信的宦官他的到来往往代表着天子的意志。
王继恩一身素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宣读了皇帝慰问的口谕并赐下不少药材补品。
一切流程走完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书案。
“王爷仍在刻苦攻读陛下若知必定欣慰。
”王继恩的声音阴柔听不出情绪。
赵元侃恭敬回答:“元僖二哥新丧心中悲痛唯以圣贤书稍解哀思。
” 王继恩走近两步手指拂过《尚书》的书页停留在《洪范》篇似是无意地说道:“《洪范》九畴首在五行。
王爷可知这五行之中何者为先?何者为基?” 赵元侃心中微动谨慎答道:“水曰润下火曰炎上……五行相生相克并无绝对先后。
” “王爷睿智。
”王继恩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人捉摸不透“老奴愚见土爰稼穑位居中央承载万物。
看似平常实为根基。
无土则水火木金皆无所依。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如今朝野上下皆需‘厚土’以安社稷啊。
” 说完他躬身一礼悄然退去。
赵元侃站在原地掌心沁出冷汗。
王继恩的话像是一道隐晦的谜题。
土居中承载万物……他是在暗示父皇属意自己这个排行第三、一向不显山露水的皇子吗?还是另有所指?这究竟是父皇的试探还是这位权宦自己的心思? 他不敢深想只觉得那无形的、名为“储位”的绞索似乎又收紧了一圈。
二 数日后的常朝赵元侃明显感觉到投向自己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有审视有期待也有不易察觉的嫉妒与冷漠。
他尽量低着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龙椅上那道时而扫过的目光却让他如芒在背。
退朝后赵光义独独留下了他。
福宁殿内药味比以往更浓。
赵光义靠在榻上脸色灰暗雍熙北伐的惨败和接连丧子的打击让这位曾经雄心勃勃的皇帝迅速衰老。
“元侃”他的声音带着疲惫“近日在读什么书?” “回父皇儿臣在读《汉书》文帝本纪。
” “哦?文帝……说说看文帝何以被称为明君?” 赵元侃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儿臣以为文帝之明在于休养生息不折腾不妄动。
与民休息国力自充。
故能戡平诸吕稳固汉室。
” 他没有选择雄才大略的武帝也没有选择开疆拓土的高祖而是选择了以“静”制动的文帝。
这既符合他此刻如履薄冰的心境似乎也隐隐契合当下大宋需要休养的现状。
赵光义眯着眼看了他片刻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对于北伐之败你有何看法?”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问题。
赵元侃心跳加速他知道父皇对此事极为敏感。
他斟酌着词句缓缓道:“儿臣不敢妄议国政。
只是……只是想起《孙子兵法》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父皇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天下皆知。
”他巧妙地将责任引向了“怒”与“愠”的情绪而非具体的战略失误既点了问题又保全了皇帝的颜面。
赵光义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下去吧。
” 赵元侃退出福宁殿背后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随后的日子里赵光义开始以各种方式“考察”他。
有时是询问经义有时是让他旁听政务讨论甚至让他试着批阅一些无关紧要的奏章。
每一次赵元侃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回答力求中正平和处理政务则遵循法度绝不轻易表态更不结党营私。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透明囚笼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变得更加沉默更加谨慎连王府中的歌舞都停了生怕落人口实。
三 在这段压抑的日子里唯一能让他稍感慰藉的是一个名叫刘娥的女子。
遇见刘娥是在一个暮春的午后。
他心中烦闷微服出府在汴河畔散心。
河边市集喧闹一个角落里围着一圈人传来清越婉转的歌声。
他好奇地走近只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少女正在唱着一支蜀地的民歌。
她容颜算不上绝色但一双眼睛清澈灵动歌声如出谷黄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韧劲与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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